第7章
“可是……”
“回去！我们的事情和你无关！”
这是江错第一次看到许澜意发火，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明明自己是在帮他，却得到这种结果，这种委屈不甘和愤怒，甚至比被误会偷东西更甚。这也是江错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两个人才是一对，许澜意始终是自己小妈，他和江业成才是一路的！而自己和自己那个下落不明的生母，都不过是这个家的局外人。
江错冷笑一声，心底的恶心失望感再次涌了上来。看来，自己就不该对许澜意改观，还以为他是不得已被江业成困在江花苑，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个为了钱甘愿给黑心富商做情夫的婊子！
“明天再收拾你！”看江错收起了刚刚那一身刺，江业成也不再理会他，扯过许澜意纤细的手腕便把人拖进了里面那间所谓的书房，而许澜意也没有再反抗。
江错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他们还在书房没有出来，这是自己到这之后江业成第一次这么晚还在这边。只要想到那里面可能发生的事，就觉得反胃恶心。
可是，更让江错觉得恶心的，是自己竟然有了反应的下身。
这一晚上，江错只要闭上眼，浮现的就是许澜意潮红的脸蛋，白净的肌肤，胭粉的乳珠，暧昧的喘息和通体散发的诱人香气，哪怕脸上脖子上带着受到凌辱的掌印和掐痕，也有种让人想要对他继续进行施虐的美感。现在到自己和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江错猛地睁眼，眼前浮现的是那张不近人情，冷傲得让人不敢亵渎的脸。
不知道他在那个男人身下，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江错为这样的幻想感到恶心，可是又忍不住去想。像是伊甸园里那颗禁忌的苹果，用香甜作为诱剂，把人拉入畸形的深渊。不，许澜意根本不是苹果，他是那个冷眼看自己吃下苹果，还露出讥笑的毒蛇。
少年终于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一边自我反感着，一边想着那张美艳的脸，将手探进了内裤里。
当粘稠的白浊沾满手心时，江错对许澜意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从那天之后，江错彻底疏远了许澜意，真正把他看成了毒蛇，能绕着走就绕着走，宁愿自己下面条也不吃他做的菜。与此同时，江业成对他的管控也越加严格，来江花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好几次他走后，江错都会从许澜意的不小心露出一小节手腕上看到红红的痕迹，但他选择视若无睹，因为这指不定是这两人玩情趣玩的。想到这种可能，江错就忍不住将勺子狠狠往碗里一插，心里一阵酸胀。
他知道江业成有很多处房产，但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一定要他和许澜意生活在一起，哪怕知道自己讨厌这个人。
即使被厌恶着，许澜意仍每天摆弄着他那些花，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只有在某一个时候，会突然垂下眼脸，露出落寞的表情。
“或许，这样正好。”许澜意对着眼前开得正艳的蓝雪花呢喃道。
*
“我要去上学。”
吃饭时，江错突然对江业成提出了这个要求。
现在已经八月底，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启了，江错这会去上学，正好能就读高一。他之所以会改变想法，一是因为在学校可以不用每天面对许澜意，二是，他昨天收到了小九妹妹给自己写的信。
他跑不了，又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小九她们怎么问到了自己的地址，给自己写了封信。
不知道该说心有灵犀还是她知道了点什么，小九在信里一再强调，希望自己回去好好上学，将来考上大学，成为他们的榜样。
听到江错要去上学，江业成却反常地有些犹豫。那天晚上之后父子俩的关系就僵到了极点，有一次甚至又拿鞭子抽了江错一顿，不过那一回江错没有再站着任由他打。
“让他去吧。”许澜意语气平淡地开口。
看着餐桌对面那个说了句话后继续动作优雅地夹菜，看也没看自己的人，江错暗暗咬牙，等上了高中，参加了高考，他就考一个离这里最远的大学，彻底摆脱这两个人！
一切原本该这样进展，如果，没有两年后那场意外的话。
***
转眼已是高三前的暑假。
江错即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要从宿舍收拾东西回江花苑。
这两年他基本住在学校，周末不回去，长假能申请留宿则留宿，偶尔回去了和许澜意也没什么交流，所以想到接下来要和那个人一起待一个多月，就觉得头大。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今年江业成还不让他留宿。
“你怎么了？”见今天的江错如此暴躁，旁边的舍友宋挽星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
宿舍里其他人都早早回了家，此时只剩下江错和宋挽星。宋挽星是他们班班长，一个不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乖巧到骨子里的人，不太喜欢言语，这点倒是和许澜意有一点点像，不过在江错眼里，这个班长就是个只会读书又乖又呆的人，所以同宿舍两年，他们也没怎么说过话。
“你还不回家吗？”江错看向宋挽星。
“我晚点……”
江错没再理会他，拿起东西离开了宿舍。
站到久违的家门口时，江错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将拇指放在感应器上。
进门后，江业成依旧不在，只有那个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见自己回来把书扣在胸前，抬眼看了一眼。
“你爸说明天他有事，过不来。”
“嗯。”江错冷冷地应了一声，继续埋头扒着碗里的面条。
他们有将近半年未见了，许澜意发现江错这两年变化还是挺大的，性格沉稳了很多，五官长开后变得更加立体，不知道是不是加上穿衣风格的变化，身上已经彻底脱去了刚回来时的那点乡土气。本来就挺傲人的身高又拔高了一些，还锻炼出了肌肉，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个高中生，连声音都低沉了不少。不过唯一不变的，大概还是讨厌自己。虽说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像两年前那么僵，但和陌生人也没多大区别。
等明天，他就要满18了。成年后，应该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吧……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从刚刚江错回来，许澜意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啊？”江错抬起胳膊闻了闻，好像确实是有一点木屑味。
“铅笔味吧，可能是下午考英语涂答题卡涂的。”
许澜意无语，你又不是吃了一卡车铅笔，再怎么涂也不可能身上有味道。
“好像是杜松子的味道。”因为爱好，许澜意对植物了解得还算多，这种味道比较特别，很像他几年前闻过的用来做杜松子酒的杜松子，和一般的冷感木质香不同，这种松脂香气里带着点辛辣，闻起来热热的，甚至让自己觉得有点心跳加速。只是，他记得附近一带，应该没有杜松才对……
“不知道。”江错无所谓地回道。又想起来两年前自己满身汗味被许澜意闻到，不禁有些尴尬，只好抱起吃完的碗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