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在心里演练过很多次了, 一击毙命,慕容清只瞪了她一会儿,很快没了气息,睁着眼睛死去, 宋暮云靠着一腔恨意的支撑做完这一切, 却在他死时忽然慌了神。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杀死自己恨的人,她不后悔杀他, 可,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宋暮云忽然很害怕, 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

直到姜谣找过来, 看见这一幕。

暗卫说暮云往冷宫去时, 姜谣很是不敢相信,她去冷宫做什么, 冷宫森寒偏僻, 她这个弱女子过去干嘛?

出于心底的担忧,生怕媳妇儿是被谁骗过去, 毕竟先前自己要陪她去,她死活不愿,仔细想来确实有那么一些不对,姜谣还是起身去冷宫找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进来就会看见这一幕。

宋暮云双手颤抖, 眼眸含泪,明明手里的匕首还插在人家身上, 把人都插的不吸气了, 她却无端显得很可怜, 好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姜谣心口莫名一窒,皱眉,快步走过去,在宋暮云极惊惶之中握住她的手,那只险些沾上血色的手。

宋暮云猛然抬头,看见姜谣的脸,那一身力气顷刻就泄了。

本也有些怕,此时不由更怕,惶惶然的松了手,慕容清逐渐冰凉僵硬的身体轰然倒地,她一双满是水意的眼睛,怯生生看着姜谣,片刻,一下扑进姜谣怀里,身子微微发着抖,显然害怕极了。

明明这么害怕,她却还是做了,姜谣深深闭了闭眼睛,再开口,咬牙切齿的,“宋暮云!你疯了不成?敢在宫里刺杀皇子!”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即便是她准备要了两人性命,也没想过要在宫里动手。

怎么敢的啊。

姜谣整个人都震惊了,却还是牢牢抱住不停往自己怀里钻,害怕到颤抖的女子。

宋暮云显然怕极了,水汽几乎渗透进姜谣的衣服里,她声音带着含糊不清的哭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有人看见我了吗?”

姜谣也怕这个,她就怕是有人看见她了,万一事情败露,她该怎么办?

“是我的暗卫说看见你往这边来了,我没问别人。”

姜谣对宋暮云的在意,有目共睹,她的暗卫见宋暮云独自离开,也不由多看了两眼,才叫她把人找着的。

“你可真能啊。”

姜谣抱着怀里人,半天憋出这句,眼角眉梢都是无奈,宋暮云默默抱紧了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惊惶情绪逐渐因她在而压下去,小声道歉。

慕容春就在这时送到了。

当看见晕倒在暗卫身上的慕容春时,姜谣更是震惊的合不拢嘴巴。

暮云……这是要做什么?

她要连杀两个皇子吗?

姜谣恍惚间已经在考虑,直接篡位有几成几率成功了。

正想着,宋暮云稳定情绪,从姜谣怀里退出来,她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慕容清,眼里恨意一闪而过,很快又变为惶然,心里怕的厉害,却只得忍着,忍着那惧意,让暗卫把慕容春扶过来,盖在慕容清身上,让他握住那柄匕首。

小姑娘做完这一切,扭头看姜谣,吓得要哭出来了,她即便恨慕容清,可是也没有杀过人,即便这么多人欺负过她,可她从来没自己杀过人。

姜谣皱眉看着她一步步行事,明白她的计划了,心里很想骂她,但时间紧急,这时候也只能先帮她擦屁股。

她走过去,握住慕容春的手,那只手他握着慕容清胸口处的匕首,然后,拔出来,一个用力,划到别处,有汩汩的鲜血流出,待特意制造了几个不致命伤口后,她又握着匕首,从人心口最致命的地方,深深扎了进去,微凉的血溅在慕容春脸上。

姜谣知道怎么动手可以躲开那些血,她们身上什么也没沾,干干净净站起身。

她问了宋暮云的全部计划。

宋暮云眼睫轻颤,对她不敢有丝毫隐瞒,和盘托出,“我,我模仿慕容春的字迹,给慕容清送了纸,约他在此处见面,还带上了我自己的名字,是想,是想杀了他,然后嫁祸给慕容春。”

姜谣:……

“你是真的敢。”

她眼神复杂,一直觉得自家小媳妇儿有点胆小,万万没想到她不止不胆小,胆子还这么大。

那是皇子,说杀就杀。

真是胆大包天。

姜谣看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直接去枯井边捡了块石头,用慕容清有些僵直的手握住那块石头,狠狠砸向慕容春的脑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粒黑色药丸,喂进慕容春嘴里。

药丸无色无味,遇水即溶,确保那颗药丸化了,她才站起身,咬牙说, “行了,听天命吧,走,洗洗手去。”

她满手的灰,刚刚还握了慕容春的手,自然要洗一洗。

这时候宋暮云异常乖巧听话,神色都透着一股心虚,跟在姜谣身后走。

有暗卫在外头开路,出去时没碰见一个宫人。

姜谣借湖水洗了手,然后跟宋暮云手牵手回去。

虽姿态极为亲密,但她没与宋暮云说一句话。

宋暮云倒是想说话,但几次张开嘴,又闭上了,一双眼睛水汪汪又可怜巴巴的,好一会儿,才极小声唤了声姜谣。

姜谣仍旧没回头,也不搭理她,宋暮云知她生气,低下头,神色有些失落。

洗完手后,两人在外面找了几个正闲聊的人,走过去与她们一块儿聊。

有喜欢赏花的人,自然也有不喜欢赏花的,早就偷偷溜出来玩了。

姜谣路上同他们遇上,二话不说带了宋暮云过去,过来的方向正好是宴会的方向,她说暮云出来如厕,却不慎迷了路,她来找她的。

大多数未出阁的小姑娘天真又善良,见姜谣态度很温和,立马点点头表示理解,纷纷说起自己第一次来皇宫时,因不识路闹出的笑话。

姜谣笑了笑,尽力表现的温和一点,她平日里都是和武将玩的,跟小姑娘玩的少。

尤其是京城的小姑娘。

她们胆子小,动辄就能被她吓到。

哦,对,她上回在某宴会里扬了扬鞭子,就吓哭一个贵女,从此对京城贵女不敢靠近,也就暮云,为了姜家活命,不得不去找她,努力向她释放善意。

“听闻姜小姐以前在边关生活过是吗?”有小姐好奇的问。

姜谣应了一声,“嗯,近几年才回京的。”

“哇,那边关好玩吗?是不是有很多京城没有的新奇玩意儿呀。”一粉衣女子满脸幻想。

姜谣顿了顿,眼里露出怪异的神色,片刻才说,“边关……很穷苦,百姓没有银子,每件衣服上都打了补丁,没有什么新奇玩意儿,也很冷,很多百姓是冬日里被冻死的。”

那群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女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愣愣的谁也没敢说话,过了会儿,为首的绿衣女子先开口,神情疑惑,“怎会被冻死,他们没有碳火吗?”

小姑娘眼里是纯然的不解,她好像真的不明白。

姜谣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苦笑,解释,“边关临近蛮夷之地,很多商人都不爱去那做生意,容易被抢,导致那儿就越来越穷。”

有小姑娘听完,气的鼓起两颊,愤愤不平,“天呐,怎么会这样,就没人阻止他们,任由他们抢我大晋子民吗!”

“他们并非我国之人,抢完就跑,管也管不了,除非大晋有意开战。”

这话一出,几个小姑娘都沉默了。

她们是养在深闺中的姑娘,家中长辈仍信奉女子的三从四德,不许她们听太多朝事,她们自然也懂的不多。

第一次听闻原来边关是这样的,心里都不约而同有些难过。

很容易就心疼起了边关生活艰难的百姓。

“那,那大晋就不能开战吗?”

她们只知道大晋国力强盛,是当世国土最多的国家,哪能被人这样欺负?

姜谣却摇头,“若开战,劳民伤财,于百姓更苦。”

贵女们全都再次沉默了,宋暮云站在一边被姜谣牵着,抬头看向她,女子好似在发光,亮的她睁不开眼。

有人期待地问她,“那若我们不得已开战了,会赢吗?”

姜谣拉着宋暮云的手指摩挲了两下她的手背,嘴角勾起张扬肆意地笑容,她毫不犹豫,“那是自然,若此次开战,我也会去。”

她也会去,所以一定会赢。

这是姜谣的自信。

她十四岁时就上过战场了。

对他们的能力,不说十分熟悉,也了解个七七八八了。

小姑娘们立时有些崇拜的看着她。

第一次被许多人这样看着,姜谣刚自信完,立马又不好意思了,只觉得很想逃,怎么,怎么都这么看着她?

是不是方才那句话太招摇了?

“你好厉害啊,我们可以叫你姜谣吗?你真的要上战场啊。”

姜谣颇有些紧张,回头看了宋暮云一眼,莫名又安定下来,微微点头,“唤我什么都可以,若是有机会,我自然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好像自己在姑娘们中间特意表现些什么一样。

宋暮云静静看着她们夸赞姜谣,她一直知道,姜谣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京城里的小姐不喜她,那定是不了解她,若了解了,没人会不喜欢她的。

还好,那个她在所有人之前,先了解姜谣了。

即使姜谣不属于她,但她还是为那个自己感到庆幸。

小姑娘眼里闪着天真羡慕的光,“那你日后就是大将军了呀!”

姜谣连忙推拒,这都是没影的事,她要是认了,那也未免太自傲了些。

谁知她们又看向宋暮云,神色愈加激动,“那暮云以后岂不就是大将军夫人了?”

姜谣一顿,忽然觉得,这,这好像也没错。

大将军夫人,听着多威风,她努力一下吧。

宋暮云闻言,立马红透了双颊,恨不得把头埋进自己胸口里,声音也带着羞意,

“你们,你们别胡说。”

宋暮云从前也与这群女子聊过天,一块儿玩过,算是个不远不近的关系,没想到她们说话会这样直白,什,什么将军夫人呀,多叫人不好意思。

“这怎么能是胡说,现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儿,姜谣若是做了将军,你可不就是将军夫人了?”

为首的绿衣女子又说,眼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什么一对儿呀,宋暮云从来不知道,循规蹈矩的贵女小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悄悄躲到姜谣身后,抓着她后背的衣裳,低下头,面似桃花,不敢与人对视。

姜谣虽生她的气,这时却还是上身挡了,神色止不住的无奈,“暮云怕羞,你们说我就行,别闹她。”

被她护着,宋暮云愈加羞涩,从姜谣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脸颊白里透粉,看没几眼,就被姜谣按着脑袋按回去了。

贵女们心想,好像每回碰见她们,姜谣都是将暮云护在身后的,真好啊。

女子果然比男子可靠多了。

好几个贵女莫名生起这一心思。

慕容慈陪着姜茹闲逛出来时,正看见姜谣与贵女们聊天,眉梢挑了挑,有些惊讶,“你姐姐在跟人聊天?”

她认识姜谣时间也不短了,印象中姜谣可没什么朋友。

姜茹抬眼望去,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勾唇笑起来,“原来姐姐在这呀,我要去找姐姐,你也去吗?”

在她眼里,姐姐在的地方永远是最吸引人的!她从小就跟着姐姐,很习惯了。

慕容慈心想,她还是更喜欢姜谣多一点,“答应好要陪你出来走走的,自然不能半道离开,走吧,我也去。”

姜茹本想说没事,她自己去找姐姐也行,但看着八皇子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她不知为何,没有说出那句话来。

只是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与慕容慈一同走到近前,方才温声唤,“姐姐,嫂子,各位姐姐好。”

姜茹微微矮下身子,行了一礼。

几位小姐也同她行礼。

小姑娘们见着姜茹来,又齐刷刷去问她,“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聊你呢,你父亲镇守边关,是不是很辛苦?”

“那里的人真的很穷吗,连衣服也没得穿吗?”

“蛮夷之族这么过分,龙虎大将军能不能打服他们啊。”

“对啊,老是抢我们东西。”

姜茹被十分热情一点也不认生的贵女们吓得呆了呆,可她们又颇为热切的看着她,片刻,反应过来后,她还是一句一句回起来,“嗯,很辛苦,时常受伤,是很穷,我与娘亲经常去施粥,打不打仗得看朝廷的命令。”

本着不赶尽杀绝,免得对方急了跟我们鱼死网破的想法,每次都是人家投降,就不打了,要点他们那的名贵东西,然后放过他们。

他们总是记吃不记打,隔几年修养好了又要举兵来犯,然后继续被打回去,就这样循回往复

贵女们听姜茹说着边关的事情,明明神情似懂非懂,但却听的格外津津有味。

不懂也没事,回去找人问问,这可是她们没接触过的东西呢。

慕容慈插不进去,她站在姜茹后头想,这群人是不是忘记给她行礼了?

当她不存在吗?

罢了,她也不是这么在乎礼数的人。

“人找到了?”

她慕容慈看了宋暮云一眼,满眼含笑,转头与姜谣聊起来。

姜谣也看了宋暮云一眼,面色如常,点头,“嗯,她在宫里迷了路,我刚把她带回来。”

说罢,还屈指弹了人家一下。

宋暮云捂着被弹的微微泛红的额角,乖乖站着,没有抱怨也没有生气。

她现在是没资格生气的,毕竟刚惹了姜谣生气,姜谣能原谅她她都谢天谢地了。

“皇宫确实大些,下次还是唤宫女跟在身边更好。”

“嗯,我下次会的。”

宋暮云闷声闷气,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想靠在姜谣身上,却不想姜谣也动了动,硬生生躲开了。

小姑娘纤软的身子刹那僵硬,眼里不受控制的蓄满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她在生气,不想给她碰的那种生气。

没想过她会生她的气,毕竟一开始,她并不想告诉她这件事。

是,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么大的事她竟不说一声,瞒着她,还叫她自个儿发现了……

宋暮云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来,只能低下头,整个人都有些失落。

百花宴结束,回到马车里,姜谣便彻底冷下脸来,松开了宋暮云的手,坐到离她稍远处,姜茹姜淮都和她们坐同辆马车,看见这场景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姜淮眼神询问姜茹,怎么了,她俩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姜茹也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明明在宴上时还好好的啊,姐姐还给嫂子夹菜呢,怎么一回来就生气了?

宋暮云低头遮掩住自己红彤彤的眼眶,泪水早已将眼睫染成一簇一簇的了。

她心想,那个她好像没惹姜谣生气过,可是她一来,就把姜谣惹生气了。

还生了这么大的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人哄好,心间忐忑不安。

姜茹缩着脖子,老实规矩的坐了一会儿,终究忍受不了马车内安静的气氛,主动坐到姜谣身边,“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若来问的是姜淮,姜谣理都不会理,但是姜茹,她勉强理了,几乎从鼻子里憋出一个嗯字。

接下来又是一片安静,姜淮从小就是家里最皮最不受宠的,更不敢说话。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

姜茹只觉得难熬,撩开窗子往外看了看,待看见一家糕点铺子时眼前一亮,似知道说什么了,连仪态也顾不得,钗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姐姐,外面有芙蓉阁,听闻他们那儿的芙蓉糕最是好吃了,姐姐要不要给嫂子买一些?”

她是知道姐姐时常给嫂子买糕点吃的,有时还会买她的份呢。

姜谣听见她提宋暮云,立时冷哼一声,“不买,吃什么吃。”

她声音里的怒意明显到姜淮都听出来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

还真吵架了这是。

但反正跟他没关系,他才不管。

姜淮怕揍的厉害,一句话不敢说。

宋暮云握着帕子,力道越发重,指骨都有些发白了,眼眶几乎兜不住眼泪,好一会儿才哑着声开口,声音滞涩,“不必了,我,我不想吃。”

不吃糕点也没事的,只要姜谣理一理她,她什么都听她的。

姜谣见她低着头这幅可怜样子,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又哭了。

啧,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

还不快过来求她不要生气,在那哭做什么呢!

哭有什么用!

哭一点也不能让她消气!

姜谣心想,脸色越来越冷,姜淮被冻的简直想夺车而出了。

姜茹还在试着劝导两人,“姐姐为何心情不好,可以与茹儿说说吗?”

“呵。”

姜茹只听见一声冷笑。

……

她硬着头皮又说,“姐姐是和嫂子有什么误会吗,那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呵。”

又是一声冷笑,姜茹不禁看向姜淮,示意自己顶不住了,想让他说两句。

姜淮赶忙缩进角落里不看她,以行动表示拒绝。

姜茹:……

宋暮云此时仿佛终于调整好情绪,忍住那随时要倾泻而出的哭音,抬起头,一双眼睛依旧微微发红,“没事的,我回去会跟姜谣解释,你不必担忧我们。”

大抵是这话不好说与旁人知道,姜茹很懂事,了然的点点头,下一秒,姜谣又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太搭理宋暮云。

宋暮云掌心被自己掐出一个又一个红印子,红唇也被咬出明显齿印,鲜红一片。

直到下马车,姜谣才理她了,面无表情的伸手把她扶下来,立马又要收回手去,不想一下竟没抽成功,被人牢牢抓在了手心。

姜谣愣住了,抬眼看去,看见宋暮云紧抿的唇,固执的眸,手上不轻的力道,握的人发紧发疼。

姜谣沉默片刻,挪开头不看她,但好歹没有继续收回手,与父母打声招呼,就回自己院子了,带着身后死活要拉紧她的人一起。

带到屋里,姜谣停住不动,一直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宋暮云没有发觉,一脑袋撞了上去。

姜谣轻嘶一声,心想她何时也这样不稳重了?

宋暮云捂着额,听见她痛呼的声音又赶忙去摸她后背,语气急切,“我,是我弄疼你了吗,抱歉,我没发现你停下了,疼不疼啊,要不要上点药?”

你是铁头吗,撞我一下我就得上药,摸她后背的手被她抓住,面无表情拿下来。

宋暮云缩了缩肩膀,额边一缕长发无助的垂落,女子轻咬红唇,眼含薄泪,莫名有些怕,不敢先说话。

两人安静许久,侍女得了吩咐,不敢打扰她们,姜谣看着宋暮云,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开始质问。

宋暮云素手握紧,指节处泛着苍白,神情既脆弱又有些委屈,姜谣心想你委屈个屁,我差点就没媳妇儿了,我才委屈好吗?

“别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今晚就去慕容慈那儿住一晚。”

她提及去慕容慈那住,一是因为慕容慈是女子,二是因为八皇子府暮云找不过去,借此威胁她。

果然,这话一出,咬着唇不说话的小姑娘终于有了反应。

宋暮云猛然抬起一双红彤彤水汪汪的眼睛,声音还带着轻微鼻音,就蛮横起来,“不许去,你不许去找他!”

姜谣冷笑,“那你倒是说啊,为什么要故意瞒着我。”

小姑娘手里的帕子被反复揉皱了,薄唇咬出血来,姜谣闻到一丝浅淡的血腥味,她还没说话,那张皱巴巴的帕子就砸她脸上了,姜谣直接被砸蒙,不是,现在生气的人不是她吗?

为什么被砸的也是她?

姜谣不敢置信,瞪宋暮云。

宋暮云眼里忽而带下一串泪来,红红的眼眶也在瞪姜谣,“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要杀他,我必须杀他!”

她俨然有些莫名的情绪失控。

姜谣人都傻了,既为她突如其来的眼泪,也为她的失控。

最后看了眼外头,眉心紧紧皱起,“你轻点声,想让别人都听见吗,我没有不许你杀他,我问的是,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瞒着我,偷偷去做这件事?”

宋暮云五指还是紧紧攥着,微微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想到杀慕容清,声音透着一点恨,一点闷,一点埋怨与惶恐,“我若告诉你了,你不让我去怎么办,你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又怎么办。”

姜谣皱眉,觉得面前委屈抽泣的小姑娘对自己有些误解,“我怎会不让你去,就算你不去,皇上也不要他们的命,我依旧不准备放过他们,我都想好了要为你报仇,只是担忧你害怕,没有告诉你罢了,还有,我又不是没杀过人,你家被他们俩害成这样,我怎会因此就觉得你心狠手辣?一日日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姜谣戳了宋暮云脑门一下,把人戳的向后一倒,踉跄两步,却没有抱着脑袋委屈哭,也没有喊疼,她抬起头,一双眼里满是感动,忽然就欣喜起来了,“真的吗,你真的不会这么想我吗,你真的打算帮我吗?”

姜谣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所以你就这样不信任我,猜疑我?”

或许宋暮云听了她的话有些高兴了,但她仍旧不是很高兴,心里一股气憋着发不出去,脸色冷冷的。

刚刚嘴角才勾起的一点笑容立马掉下去了,小姑娘缩着肩膀,一下也不敢看她。

她现在这样太凶了,她试着转移话题,小小声问她,“我看你给慕容春吃了个东西,是什么呀。”

姜谣不耐烦,甚至翻白眼,但还是回,“能让他暂时痴傻的药,叫人以为是慕容清把他砸傻了,两人争执间他错手杀了慕容清,好了,别聊旁的,你还瞒了我什么,一次性说清楚吧。”

她天生一张凶巴巴的脸,笑起来还好,美艳绝伦,但一严肃时就很吓人,宋暮云下意识想逃避,可抬头一看,门窗紧闭,逃无可逃,她现在唯一瞒着姜谣的,就只有那件事了,那件,她占了她心爱之人的事……

宋暮云有些犹豫,她怕自己说出来了,姜谣就不喜欢她了,她迟早要走的,但在那之前,她接受不了姜谣半点嫌恶的目光。

盈盈水眸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然她,不为所动,冷酷无情。

作者有话说:

推一推主攻百合文《用小号撩了反派后,大号废了》

文案

宿滢死后穿成一本修真文里的女主。

紧接着系统就告诉她,她一见钟情的对象,其实是书中的恶毒女配。对方不仅是重生的,而且视她为死敌。

宿滢伤心,绝望。

不,她都没有,只会更爱,并决定:老婆不喜欢大号,那她换个小号就行了。

于是,

白天,小说女主宿滢和恶毒女配秦映雪争锋相对,你死我活。

晚上,杂役逢生和高冷仙师眉来眼去,你侬我侬。

起初,宿滢只是想驯养一只漂亮的小豹子。

慢慢地,她发现这只小豹子其实缺爱而敏感。

后来,她想把这只小豹子捧在掌心里。

然而,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才发现自己似乎玩脱了。

小豹子秦映雪眼里只有逢生,从无宿滢。

对逢生:秦映雪温软可人。

对宿滢:秦映雪心冷似铁。

宿滢:急!该怎么和老婆坦白,那个抢她师父、夺她资源、叫她恨之入骨的人,其实是她的贴心小宝贝?

系统:以死谢罪可行。

于是,

浮兰台上,宿滢替秦映雪担下恶名,抗下责罚,最后当着秦映雪的面堕入无尽深渊。

直至此时,秦映雪终于相信宿滢爱她,可她也永远失去了对方。

秦映雪曾发誓,此生不会再为任何人流一滴泪。可宿滢死的那日,她食言了。

再后来,当她看到那个害她伤心的混蛋出现在眼前时。

秦映雪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先扑上去将那个混蛋狠狠揍了一顿。

秦映雪说:宿滢,你知不知道,爱不是靠算计得来的?

宿滢答:现在知道了。以后,你教,我学——

小剧场:

宿滢:虽然我和老婆抢师父,我把老婆打趴,但我爱我老婆。

同理,老婆捅我一定是因为爱我,要不她怎么不捅别人呢?

秦映雪:好的,我爱死你。

变态痴汉心黑师妹x重生黑化恶毒师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