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温秉一不解：“当弟弟不好吗, 这样就有姐姐罩了。”
陆京反问回去：“那你多个哥哥不好吗，以后还多个人罩你。”
“也是，你是要……”温秉一突然不说话了。
温双沐感觉这小子要作妖：“什么？”
温秉一：“没事！我给蛋糕拍个照！”
温秉一掏出手机, 注意到陆京后面还给他发了许多条信息, 他侧头对人嘀嘀咕咕：“对不起啊，我都没看到。都是我姐姐的错，她不让我看手机。”
温双沐觉得无厘头：“才让你少看一会儿，你俩能聊什么啊？”
温秉一不服：“怎么不能聊了？哥哥怕我一个人呆家里无聊, 经常会问我们在干什么。”
陆京蓦地咳了咳。
温双沐：“经常？”
“对啊，每个周末！”
温双沐不动神色打开手机，划拉她和陆京的聊天历史记录——
最近一条竟然停留在一个月前。
温双沐：“你们倒是挺有共同语言。”
“其实……”
陆京刚开口, 就听温秉一跟他姐杠上了。
“没办法, 你不懂我们学渣的乐趣，你每天不是在家里学习, 就是换个地方到商场自习室学习, 跟你没话聊。”
“”
陆京亲手给温秉一塞了满满一口蛋糕, 转头迎上温双沐的视线说：“我不算学渣，还挺喜欢学习的。”
午饭是按温秉一喜好做的西餐。
红木大长桌，陆京跟在温双沐边上, 将左右两边座位的椅子都拉了拉：“你想坐哪边？”
温双沐：“跟我弟一起吧。”
陆京：“好。”
他默默独自坐去对面。
陆北过了会儿才从书房出来, 他上午接完电话, 就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上的事。
一行人坐齐, 夏昀笑眯眯道：“最近我们京京在学校进步很大, 都是双双在学校帮他的吧。”
温双沐：“陆京本来就很聪明, 我文科遇到不会的, 都是问他。”
陆北：“他也就文科还可以, 平日里闲书看得多, 其实一点不爱学习，做什么事都怕麻烦。”
温秉一眨眼：“京京哥哥刚刚还跟我们说他很爱学习的呀。”
他冲陆京得意地挤眼，一副抓到把柄的样子。
陆京：“……”
小朋友，阅读理解不是这么做的。
夏昀故意：“你京京哥哥变化这么大呀。”
陆京面不改色：“是啊，现在的班级氛围很好。妈你给我挑的，不是吗？”
夏昀笑眯眼：“是是，是我挑的，我挑的真不错。”
夏昀话里有话，不等陆京给她眼神暗示，就见她轻飘飘换了话题，和温双沐有说有笑。
饭后，夏昀和陆北因为酌了几杯，困意上来，陆京一顿饭吃得心惊肉跳，巴不得早点把他俩送上楼休息。
温双沐去洗手间，留陆京和温秉一站在楼梯口，面面相觑。
陆京：“等你姐出来了，我带你们参观参观？”
温秉一往楼上看：“你有手办房或者是乐高房吗？”
“嗯？没有。”
“啊……”温秉一皱起小眉头，“那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陆京一下子也没想起来，正要摇头，看温秉一露出“我也帮不了你”的表情。
“我姐说了，看一个男生的藏品就可以看出男生的性格。小起哥哥喜欢收集模型，比较冷漠理智，真真哥哥喜欢收集邮票，念旧复古，我喜欢收集西装，帅气逼人。”
“你可怎么办啊？”他的个子够不着陆京的肩，就拍拍他的手。
陆京：“……”
温秉一：“你不努力一点，怎么当我……”
最后几个字怕被他姐听见，比了个嘴型，没出声。
温双沐正巧出来，问道：“努力什么？”
陆京：“——努力学习。”
上楼的功夫，陆京趁温双沐不注意，偏头问温秉一道：“收集老片影碟算不算……”
温秉一想了想，点点头，无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陆京领他们去家庭影院，中途路过一扇厚重的雕纹木门。
温秉一大声问：“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陆京看去一眼：“哦，我的书房。”
温秉一：“哇，这门这么厚，里面的书一定很多吧，哥哥你真厉害！”
陆京沉默地拍拍他，示意戏不要太过了。
温双沐留意了下左右两边墙纸延伸出去的宽度与广度，想到林森之前提过陆京家有间穹顶大书房，有些咋舌。
温双沐问：“可以进去看看吗？”
厚重的实木门启开，宽敞的圆厅，红棕色的木质书架，一整圈从上至下，摆满丛书。
穹顶结合镶着彩色玻璃的长窗，午后阳光落下斑驳漂亮的光影。
空气中光尘轻盈游动，油墨香漂浮。
“……”
温秉一理解的书房：写作业的地方。
可能桌上的某本书里藏着份偷写给他姐姐的秘密小情书。
而陆京让他看到的书房：光书架就有好多个他那么高。
有小秘密也找不到啊。
温秉一拉了拉温双沐的后衣摆：“姐，他好特别。”
温双沐还在环视四周，知名的、不知名的，以及一些久仰大名暂时还没看过的——猫腻老师和天蚕土豆老师的书。
温双沐边看边往前踱了几步：“我弟现在走你这路线还来得及吗？”
温秉一：“……”
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林森学霸路线之后，他姐姐又产生了新的奇思妙想。
温秉一转移注意地指着一处叫道：“姐，你看那是什么！”
3000片的巨幅拼图裱在相框里，搁在架子边。
温双沐眼睫一动，目光与陆京的轻轻对上。
下秒又听温秉一指着拼图叫：“姐你脸好大噢！”
温双沐一巴掌扇去。
—
五月底，省赛如期召开。
明理过半的参赛学生都通过了联赛二试要求的基准线。
余筝筝分数差点，报了暑期夏令营，只要在集训期间表现优异，同样能争取到通往二试的门票，因此后续的竞赛课依然到阶梯教室旁听。
周六下午的竞赛课结束。
温双沐和林森作为课代表，被周泉叫到办公室多留了会儿。
从办公室出来时，林森手上多了张从周泉那儿讨来的省赛前一百名的名次表。
他对着名单啧叹不已：“牛啊，全省第二，就比苏起言低了一分！”
温双沐瞄了眼，第二名的是附中学生，舒申娅。
温双沐听他语气熟稔，随口问道：“你认识？”
“嗯，初中同学。”林森过了两秒，又补了一句，“追求过京哥。”
林森开始滔滔不绝：“她是我见过最会读书的女生了。我们中考之前不都还会参加提前招吗？但她连提前招这步都跳过了，是直接破例保送去附中的。学校本来批准她初三不用到校听课，但她小考大考都没落下，就为了荣誉榜的第一名永远挂自己照片，超可怕。”
温双沐：“那他怎么没从？”
林森反应了下，正色道：“我京哥不是那样的人。”
温双沐想到温秉一以“我们学渣”标榜他和陆京：“看不上学习好的是吧？”
林森连忙：“不至于不至于。”
回教室后，林森还要轮作当天值日，温双沐收拾好书包，便先出了学校。
绿化道边，车身奢华锃亮的摩托停在那儿，瞩目不已。
温双沐对上周彧投来的视线，沉默片刻：“你要找夏芝里的话，她应该已经先走了。”
“我是来找你的。”周彧翻身下车，“明天晚上我生日，想再跟夏芝里表白一次，你对她比较了解……可以帮我一起布置下吗？”
温双沐：“……放过她吧。”
周彧：“……”
温双沐上下扫视人一眼。
她方才就觉得周彧哪里奇怪，平日里习惯一身黑的人，黑裤依然是黑裤，上衣却反常地换了件白衬衫。
和边上的摩托搭配起来，说不出的违和。
温双沐：“你告白就打算穿这身啊？”
“怎么了吗？”周彧低头看看，他最近私服走的都是这类穿搭风，明天准备的也跟这套大差不差，“孟晖跟我说你们明理的女生都喜欢这种款式。”
“请不要用‘都’，我们女生的审美没有你们直男想的那么单一。”
温双沐想到陆京的私服，每次周末在商场跟人碰见，都是能让她眼前一亮的程度。
“那怎么办？不然你帮我重新挑几身？”
温双沐嫌弃地盯着周彧递来的摩托车头盔看了会儿，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学校旁的一家甜品店。
王承硕对着玻璃窗，平静地舀了口千层，缓慢咀嚼：“刚开摩托车把温双沐带走的是不是周彧？”
刘以恒点头：“这条街能开摩托的学生党也没几个吧，更何况那么拉风的。”
“梅开二度。”王承硕看向陆京，“你不骑上自行车再去追吗？”
陆京：“……”
正常周六下午没有跨年日那么难打车。
陆京出甜品店后招了辆计程车，就让司机跟了上去。
商场里。
温双沐没想到霸总剧里必备的经典改造剧情会反向出现在她和周彧身上。
挑了一推车的衣服，让周彧逐件进更衣室换。
而她指点江山般地上下轻点手指，或左右摇摇手指，表示合适与否。
小说里的剧情过了一年，大家身上都发生或多或少的变化。
只有眼前这位，始终如一地贯彻着自己的路线。
温双沐真的很想敲开周彧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乌小漆温馨提示：「宿主可以解锁人物小传呀。」
温双沐：“……我对他其实也没那么好奇。”
解锁一次要25积分呢。
或许可以花在刀刃上？解锁看看舒申娅的？毕竟是她接下来联赛、国赛的强劲对手，有必要知己知彼？
乌小漆纠正：「周彧的要50点积分，以及舒申娅非主线人物，商城无法提供她的人物小传。」
温双沐：“你是黑心商吗？这才多久，价格翻了一倍。”
乌小漆：「周彧好歹是排得上番位的男二，身价不同，肯定贵啊。」
温双沐瞬间更不想看了，想到什么：“你之前不给我看过一、二章的评论区吗，解锁过的内容应该可以无次数限制反复观看吧。”
反正也是要等周彧来回换衣服，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她记得网文前几章经常会有新评论覆盖上来，或许会有新信息。
乌小漆：「……你也太抠搜了吧。」
“你懂什么，效益最大化。”
评论区加载。
【呜呜呜，苏狗、彧狗、沈狗我都好爱，叭叭叭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叭叭叭。】
温双沐才看第一句就沉默住了：“他们为什么都叫x狗，人设也不一样啊。”
「狗也分很多种，狼狗，土狗，奶狗……」
温双沐继续往下看，第二章正是夏芝里代替楚溪拒绝周彧告白的两人初见面剧情。
【不好意思，有点没看懂，周彧明明是浪子人设，谈过的对象也不在少数，为什么会突然为了夏夏收心啊？文里好像没交代他喜欢夏的原因？】
【因为眼前的女孩很温柔啊。】
【一见钟情吧，看到夏夏会有种岁月静好、想安定下来的感觉。】
【气质。】
【漂亮？】
【问题来了，如果只是因为气质、长相的话，按周彧的条件，什么样的女生没见过？】
【楼上没谈过恋爱吗，喜欢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在周彧的浪子人设背景下，周对夏的喜欢就是很突兀啊……】
【浪子怎么了，拜托你先看完全文好吗，周彧从小生活在缺失关爱.的家庭里，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遇到夏夏这样温柔的女孩子，很难不心动吧。】
【后面我都追完了啊，我只是觉得两人之间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互动，周彧突然为夏从良，蛮奇怪的。作者应该在这部分多加一点周的心理描写，帮助读者理解。】
【他可是最好的周彧啊，之后除了夏夏没再爱过其他女生，还有什么你不理解的？？？】
【很明显，这本书不适合5楼同学，别勉强，快走吧。】
温双沐看得叹为观止：“……”
周彧从衣帽间出来：“这身可以吗？”
温双沐点点头。
周彧拨了拨边上推车的衣架：“那就这七套？”
“行。”
温双沐看人熟练地拿出黑卡跟店员结账，语重心长：“虽然不知道你从小到大经历了什么，但你现在吃你爹妈的花你爹妈的，就算缺了点关爱，也体谅他们一下吧。”
“啊？我最近跟我爸妈关系挺好的啊。”
温双沐：“？”
周彧：“我变很久了好吗，就之前在温泉，你跟我说了两句，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我爸妈赚那么多钱给我花，让我离家出走都能住总统套房，没必要那么矫情。”
温双沐满意地拍他肩膀：“不错，还是有一点长进的。”
两人出了专卖店。
温双沐问：“接下来去干什么？”
“KTV，我在那儿定了个包厢，还有一些东西要布置。”
温双沐：“……”
告白场地选KTV，这是高中生的浪漫吗？？？
明明上次品味还挺在线，选的海滨公园看日落啊！
周彧突然停下脚步，有些心动地盯着一家商铺招牌：“你说我要不要去纹个纹身？”
温双沐：“……”
真是怎么土，怎么来。
温双沐：“不太建议。”
周彧：“为什么？”
温双沐：“以后恐怕考不了公务员。”
周彧：“……”
周彧有家产继承，暂时没有进编制的需求。
温双沐无奈陪人进店，看他跟着纹身师讨论纹身设计方案。
最后定下“Mr.z”的字母。
“z”的一横延伸出去，变成心电图的上下起伏形状。
z既可以代表他的姓氏“周”，也可以代表夏芝里的“芝”。
温双沐坐在边上，看纹身师拿着工具，在周彧锁骨处小心描摹，没忍住问：“所以你到底喜欢夏芝里什么？”
鉴于当初解锁出来与周彧相关的片断过于深入人心，她试探地给出了两个选项：“是她小辣椒般的性格？还是倔强的眼神？”
周彧面露惊恐：“你怎么知道的？”
温双沐：“……”
评论区的读者们知道吗，讨论了那么多的“温柔、漂亮、气质……”，竟然没一个猜对的。
也是绝了。
夏日昼长，两人从商场出来，天还未全部暗下，是灰蓝色的。
周彧在路边的停车线附近来回两趟：“艹，我车呢？”
不远处，陆京还攥着手机，满意地看着交警安排的拖车将摩托拉走，深藏功与名。
他已经想举报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