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孩走过来的时候,周诣懒懒瞥了他一眼,看清五官之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像,尤其眼睛,这小孩是真的单眼皮。
“陈——”葛赵临拉着长音,忘记他叫什么了。
“陈青哲。”
“哦,”葛赵临忍不住笑了笑,偏头看着周诣,“还不像?”
周诣也笑了一声,没说话。
连声音都差不多,再说不像就是自欺欺人了。
他突然发现长得好看也不总是好事,容易撞脸,天底下长得好看的人多少都有些相似,五官越端正越趋近完美,看着就越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葛赵临伸出咸猪手,用力掐了一把陈青哲脸上的肉,后者直接懵住了,他不明白这是学校大哥要给下马威还是别的,总之就僵着不敢动了,被掐疼了也没说什么。
“哎。”葛赵临笑着骂了声脏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恶趣味,好像在光明正大欺负陈铎一样,而且陈铎还得憋着不敢还手。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周诣仰头喝一口酒,“你换成陈铎试试。”
“我就不。”葛赵临像个无赖似的又摸了一会陈青哲的脖子,“知道叫我什么吗?”
“临哥。”陈青哲紧张得快结巴了。
葛赵临指着周诣,“知道叫他什么吗?”
“周哥。”
“不是,”葛赵临拍了他肩膀一下,严肃道:“叫他老公。”
陈青哲:“”
周诣:“”
葛赵临哈哈大笑:“周哥你确定不过过瘾?这机会多难得啊,换成陈铎不早把咱俩揍成瘫痪了。”
“滚。”周诣翻了个白眼,他没这种无聊癖好,况且他一点都不想听陈铎叫老公,很别扭,还不如叫哥。
葛赵临逗完小孩,跟人家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让他回去接着蹦了,葛赵临转头看着周诣,问:“你还能联系上陈铎么。”
周诣沉默一下,摇了摇头。
“我跟韩昭也是,”葛赵临啧了一声,“秦弦惹事了,不知道陈铎还愿不愿意管他这个妹。”
“惹什么了。”
“她打她表哥女朋友,把人家左眼打失明了。”葛赵临又低头开了局游戏。
周诣哦了一声,“陈铎去南京都没告诉秦弦,那就是不想管了。”
葛赵临打着游戏说:“不管好,早就不该管了,一天天事儿多的,烦人。”
周诣没再说什么,把酒喝完,躺在沙发里醒了会神,说声再见之后就拿着外套走了。
他没打车,一个人走着夜路,给自己醒醒酒,顺便借风吹散一些身上的酒味,省得回到家就挨骂。
今天晚上的星星格外多,周诣难得见到这么好的夜景,于是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转成彩信发给陈铎。
不知道南京的星星有没有这里多。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因为陈铎可从来不缺星星,也不用羡慕天上的星星。
他给陈铎叠了好多呢。
周诣像个傻子似的笑了一声,然后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脑残,矫情得跟个娘们似的,没意思。
他回到家洗完了澡,继续整理早晨的错题本。
陈铎把高三这一年里亲手写的的各种笔记、知识梳理导图之类的东西都给了他,还有陈铎的错题本,周诣也拿到手了,他翻开看的时候简直哇了个大靠,错题本写得像字帖也是没谁了,几乎一处潦草连笔都没有。
周诣最近也已经刻意放慢了写字速度,连草稿都写得很认真,他
想尽量改善自己这把发挥不稳的狂草字体,因为高考的时候写一手好字能占很大优势。
学到晚上23点钟,周诣上床休息了。
睡前他习惯性刷了一会微博,看看政治新闻和社会热点,刷了二十多分钟,他又忍不住点开短信,去看陈铎有没有回复。
果然没有。
意料之中,情理之内。
周诣关上手机放在床头,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
开学那天班里的人少了很多,考大学无望的基本都直接放弃了,该回家种地的种地,下来打工的打工,后排的皮猴走得一个不剩,教室头回显得这么冷清。
周诣是为数不多暑假每天都坚持复习的人,学校的课他不怎么需要听了,老师也允许他课上自主做试卷,周诣照着陈铎的笔记,把相同的题集和试卷都买了一份,开始踏上刷题的道路。
中午午休的时候他回了宿舍,学校重新分配床位,新舍友是四个高三生,和一个高一新生,周诣见到新生的时候有些无语,很巧,就是一个月前在酒吧的那位。
而且高三生里也有个早就认识的人,姜辉。
姜辉看周诣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在估量自己和周诣单挑,谁赢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宿舍肯定要分出个老大,而且他已经看周诣不爽很久了。周诣以前有陈铎罩着,他确实不敢动,现在陈铎走了,那周诣岂不就是个废物?
姜辉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学第一天保持和平,等以后找个正当理由再揍周诣一顿。
不过他即使放过周诣了,也没打算放过其他几个人,姜辉打招呼的方式就是上去一巴掌呼人脸上,然后臭着脸说:“叫爷爷。”
周诣听见这声清脆响亮的巴掌,转过头去看着他们。
另外几个高三生都是眼镜崽,看着就不是个混的,要么学霸要么学弱,身上一点读书人的骨气都没有,捂着脸就乖乖喊了。通常第一个人的服软,往往会减灭第二个人反抗的勇气,于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爷爷在宿舍响起,陈青哲这张脸给他带来的弊大于利,姜辉一看到他,就连着扇了他好几耳光。
“再瞪一个试试?”姜辉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突然往他肚子上砸了一拳,“你跪着叫,赶紧的。”
陈青哲一新生哪见过这种架势,十中的混子一个比一个狠,他直接被姜辉给吓住了,双腿哆哆嗦嗦地往下弯,嘭地一声就跪下去了。
周诣靠在床杆,嘴里发出一声啧。
姜辉抓住陈青哲的头发,把他脑袋提起来,不耐烦道:“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