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峙

许时延觉得今晚这瓶酒喝的极好,终于治好了他连续多日的失眠。他睡得极香,甚至觉得自己掉入一个暖暖的怀抱里,安全感十足。

闻柏意把他的裤子褪去,分开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才看清不仅锁骨上有红痕,连后颈也有一个。他扣住许时延的头,把每个痕迹都狠狠的吮吸,直到属于自己的青紫色覆盖上去。

许时延软绵绵的贴着他,呼出的鼻息就在耳畔,撩的他的身体蠢蠢欲动。想到这只猎物不仅跑出自己的领地,还可能被别人带回家吃干抹净。闻柏意拉下拉链,放出自己的巨龙,狠狠地贯穿了进去。

未经润滑的甬道根本挤不进去,睡梦中感受到被撕裂的痛,更让许时延全身僵直。闻柏意不得不停下进入的动作,手指娴熟的开始对这具身体的挑逗。

疼痛的刺感停止之后,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还没苏醒。许时延在半睡半醒之中,半睁开眼,看到面前这个俊逸的脸。

“柏意。”他忽然一笑,笑容像三月春风,暖的闻柏意心尖一颤。

“什么?”这个甜腻的笑让闻柏意不确定,于是下意识的又问了一次。

“闻柏意。”许时延以为是在梦里,于是大胆的伸出手指,一点点的勾勒眼前人的轮廓,甚至凑上去亲昵的舔舐他的下唇。“我好想你。”

闻柏意所有由愤怒而促成的暴虐动作,突然都停了。他甚至耐着性子问道:“脖子上是什么?”

许时延没听懂,仰着头痴痴傻傻的看着他,看他动作停了,又不满的蹭了蹭他的身子。

“这些是什么?”他又问了一遍,指尖按在那些他落下的吻痕上。

许时延顺着他的目光,垂下了眼眸,然后笑的更甜了。“蚊子咬的。”

话音刚落,下身空虚的地方被缓缓的填满,他觉得这个梦真的太舒服了。好像自己骑上了一匹烈马,虽然晃得他腰快断了,但是征服烈马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司机不敢回头看,但是车厢里淫靡的声音却不断传入他的耳朵里。他惊得一声冷汗,心想北城来的人就是玩的够野。

闻柏意把许时延抱下来的时候,西装外套遮住了下身,但不可避免的露出了光洁的脚踝。许时延像猫儿一样,头埋在他的怀里,卷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第二辆车里,被保镖辖制下车的晏陈行看到这一幕,奋力的挣扎,怒骂:“闻柏意,你他妈是禽兽吗。你怎么敢这么侮辱他。”

闻柏意停住了脚步,却没回头,说:“你知道刚刚他叫的有多好听吗?”

“王八蛋,你放开我,我要跟你拼了。”怒红的双眼仿佛快沁出血珠,晏陈行恨不得扑上去撕咬闻柏意的血肉。“他根本不爱你,早知道他欠你钱,我可以替他还。你已经让他当了七年的替身,关观现在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养了七年的狗,就算不要了,我也不会给别人。”

闻柏意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听着晏陈行身后的谩骂,厉声说道:“晏陈行,趁我还有一丝理智没弄死你之前,滚回北城。”

闻柏意把人放在了床中间,在浴室里放水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穿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等他走出来的时候,许时延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腿之间。

大概是因为刚刚得到餍足,闻柏意的怒气已经散了。看着他醉酒乖觉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去从身后环着他的腰,把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还跑吗?”闻柏意贴着他的耳朵,低问。

许时延没动,不知道是醉的还是醒的。身子蜷成一团,安静到连呼吸声都仿佛没有了。

“明天十点的飞机,你留在客栈的东西,已经给你拿到酒店了。”闻柏意发现怀里的人轻微发抖,伸手拿起床边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两度。

“闻柏意。”声音轻轻地传出来,他却没有抬头,维持着这个安全感十足的动作。

“我刚搬到你那个房子的时候,养了一只狗。”他的声音太轻,不仔细就很难听清楚。

闻柏意想起来,是一只萨摩耶,那只狗刚来的时候才半个月大,眼睛都还没睁开,小到坐沙发的时候都担心压死它。养了两年以后,边牧变成庞然大物,每次看到许时延回家,扑上去的时候都仿佛想压死他。

“你当时,特别不喜欢它吧。每次你来找我,都把它锁在阳台不许它出来。你也从来不摸它,看也懒得看一眼。”

闻柏意没说话,但是也没否认。

“后来那只狗丢了,我好难过,但是你派了好多好多人帮我找狗。”许时延的头,缓缓的抬了起来,却没转过来看闻柏意。

“我当时以为,是不是其实你是在意我的难过的,是不是我们其实是除了交易之外,是可以喜欢上对方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像是哭了。

“原来,只是因为你的狗,不要了也不能给别人。”许时延终于背过身,猝不及防的狠力一推,逃出闻柏意的怀抱。

闻柏意的心被闷锤砸了一下,原来下车的时候,他是醒着的。

“你怎么能这么狠呢?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呢?”许时延一步步的后退,一步步地远离这个伤害了他整整七年的男人。“我以为七年里,也许有那么一点真情实意。也许你把我当替身也没关系,你会移情作用也有那么几分真心的时候。我给自己设定了太多太多的也许,哪怕这次提分手,我也以为,也许我们能有好好谈谈的机会。”

每一个也许,都不过是一份痴心妄想。

“你就那么喜欢关观吗?那晚上,只是因为你知道他住在隔壁,故意让他听着的吗?”

“闻柏意,我算什么?”

“七年了,我们算什么呢?”

闻柏意立在原地,神色阴郁,听着这一声声发自肺腑的责问,沉默不语。

“我们压根没有在一起,亏我还好笑的跟你说分手。”许时延摇了摇头,力气已经在刚才的嘶吼里用光,只能用手肘抵着墙壁慢慢靠在上面。

“求求你收好你的占有欲,我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

闻柏意握紧了拳头,不断的暗示自己在这个时刻发生肢体冲突是不明智的。他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却又在离许时延还有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听听你说的这些话,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闻柏意避而不答,反而提出一个尖锐刺耳的问题。

许时延想挤出一个轻蔑的笑,却笑不出来,摇摇头说:“谁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你把我圈起来,就像买了一个昂贵品种的狗,怕弄丢了。出门派人跟踪,手机二十四小时定位,回爷爷家你只允许我住一晚,而且外面还安排了不少人手监视我。”

“如果不是交易,我们怎么会在一起。但是现在那些钱,我已经还你了。”

“我不是你的狗。”

闻柏意忽然觉得,也许在车上的时候这个人也醒着,那些甜蜜只是许时延的圈套。毕竟他那么精心策划从自己的身边逃走,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骗自己。

“我放下一堆事从北京飞来找你,你和晏陈行待在一块。”

“你连卖给我这事也告诉晏陈行,是想给自己找下家吗?”

“你七年前就告诉晏陈行你不喜欢我,不还是待了七年?”

“你知道你是我养的狗,凭什么别人给根骨头就想跟他走?”

这一个个问题抛出来,闻柏意的手指已经捏到关节发白,这一步的距离提醒着他不要动手,因为也就只剩下这一步的理智。

“你说的对,我收不好我的占有欲。属于我的,就算我不喜欢,也不会留给别人。”闻柏意转过身,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公文包,举出一叠文件,砸到许时延的脚下。 “你不是喜欢算吗,看看这些债,你还要陪我睡多少次才能还完。”

许时延拾起那堆文件,看着上面俨然是当时和王良一同批的志愿者信息,详细的流水列表里是近七年来,每年高达2亿5000万的全额药物资助费用。

浴室里的水漫了出来,淅沥沥的流水声在这样静谧的时刻显得格外的清晰。

许时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贴着墙壁慢慢地滑下去,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急促的铃声响起的时候,许时延还以为是闻柏意设的闹铃。他对于回去这件事生理性的排斥,这么大的声音只吵得他更像是一只缩进壳的乌龟。

但是睡梦中的闻柏意却反应过来,飞速的穿好衣服,更把许时延从被子里揪了出来。许时延半梦半醒,被他晃了几下以后也意识到,这是火警铃声。

外面的保镖都集聚到门口,闻柏意看到晏陈行也没好脸色,偏偏又不能把晏家的少爷丢在这里烧死。晏陈行看到许时延安然无恙,只是脸色不太好,想开口唤他就被保安捂住了嘴。

走廊里浓烟四起,到处都是逃窜的住客。闻柏意拽着许时延的手,让他低下腰,递给他一张浸湿的白毛巾。

这是逃跑的机会,许时延心想。可是手腕被紧紧地拽住,闻柏意蛮横的力道让他无法挣脱。几个保镖紧紧地跟在身后,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一声闷哼,落在后面的保镖倒下一个,腹部开始流血,掀起衣服赫然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没人发现混乱之中,是谁下的手,拥挤的人群里潜伏着可怕的杀机。

“死人啦!有人杀人啦!”一个赤脚披着长发的女人离得最近,殷红的鲜血漫出来甚至流到了她的脚背上——

许时延:真绝望啊,好多钱啊,得被干多少次啊?万一他不行了,这辈子都还不完。

闻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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